阿来的《尘埃落定》三部曲著

《空山（三）》，阿来着，人民文学出版社第一版，2009年1月，22.00元

这是你需要为任何阅读找到理由的时候。 尤其是对于以“非娱乐性”着称的纯文学来说，来自阅读环境的挑战更为严峻。

知名作家的处境更好。 对于阿来来说，《尘埃落定》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经典，读者对他还是抱有很高的期待。 事实证明，在《空山》三部曲中，从《风飘飘》的前五个故事到《轻雷》，读者基本上还是看到了高层的阿来。 在当前的文学环境下，无论是知名作家还是无名作家，保持和提高自己的创作水准无疑是最可靠的成功“捷径”。

阿来《空山》三部曲从2005年开始出版，至今已全部出版。 至此，阿来的创作初衷就达到了，那就是用“花瓣状”的结构来呈现建国后一个藏族小村落的历史。 应该说，以一个藏族村庄为主角，用六篇中篇小说构建一部“纪事式”小说，无论从创作角度还是从出版角度来说，都是一种难度，甚至是一种冒险。 如果不是阿来的实力，在现在的阅读出版环境下恐怕很难实现。

新出版的《空山（三）》包括《轻雷》、《空山》两篇中篇小说。 如果说《飘》摧毁了吉村的“人心”，《天火》摧毁了吉村的“水源”，《爸爸与达戈》摧毁了吉村的“价值观”，《荒凉》如果是“被毁灭的吉村土地”，“光雷”将毁灭之爪伸向吉村“森林”，从而导致吉村赖以生存的物质和精神基础彻底崩溃和崩溃。 破坏。 《光雷》的主角拉加泽利显然与《达瑟与达戈》中的达瑟有着相同的精神气质，但两人却走着不同的道路：达瑟从学校走到树下，拉加泽利从学校走到监狱。 这是否意味着季村已误入歧途，无法被摧毁？

支撑两个故事底层的情感源头依然是“悲伤的农耕乡愁”，思想源头依然是传统与“现代”的历史辩证法。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吉村破坏旧的生活条件和价值观的方式越来越有序和明确。 当破坏不断，重建难得，最终留给吉村的，是吉村人，只能在未来的空虚中迷失。 “未来”这个在线性历史观中被寄予厚望的词语，在阿来的《空山》中却有着复杂的含义。 它并不代表希望和美丽，而是意味着不可抗拒和不可预测。 当年，《尘埃落定》用鲜血与死亡，以及夜晚的意象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今天的《空山》用的是天空中的大雪，“白茫茫大地如此洁净”的空山象征着未来的不可预测性和人性。 对未来的想象力很薄弱。 结合当前中国农村的现实，这样的符号显然是真实的、有说服力的。

在藏语中，“吉村”的意思是“根”，《空山》中的人物和故事都是阿来十多年前出版的自传体小说《阿巴阿来》中描述的。 。 显然，阿来想借助《空山》三部曲来“寻根”。 但在“现代性”把一切传统摧毁殆尽的今天，当生命“根源”与文化“根源”都模棱两可的时候，追寻的结果或许只能和“寻根文学”一样。过去，激情以尴尬开始，以尴尬结束，最后陷入更大的空虚和失落。

阿来始终以忧郁的风格沉迷于历史，这也可以看作是他文化“寻根”的重要组成部分。 质疑线性历史观一直是阿来的创作方向，但在质疑后续重构时，阿来却始终含糊其辞。 因此，他在写作过程中只能追求一种“言不尽，意无穷”的诗意效果，尽力让具体的描述焕发丰富的内涵，供读者揣摩。

阿来是一位诗歌作家，喜欢玩弄语言的表现尺度，力求用简洁、精确的文字勾勒出人的世界状态。 这种诗意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他善于碎片化的表达，善于在细腻和细节中见宏大，善于在故事中营造特殊的“意境”，善于平静、从容的叙事语气。 同时，游走于汉藏文化之间的阿来有着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 在《尘埃落定》时代，这些创作个性表现在恰到好处的历史距离和叙事距离，以及题材与整体风格的和谐统一。 然而，到了《空山》时代，历史跨度加大，描写对象本身是多维复杂的，更重要的是，对复杂的社会现实的历史认知和文学认知仍然是模糊的。 因此，这些叙事人物和主题之间的联系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这个问题后来越来越明显，最后全部集中在大结局《空山》上。

作为一部巨著的大结局，阿拉塔想用最终的中篇小说《空山》来达到“概括寓言”和“开放式结局”的效果。 他试图将前五部中篇小说所涉及的所有问题都画上句号，并试图呈现出他十多年来历史思考的全部经历。 为此，他的诗意描述越来越难以为继，他的冷静也越来越难以承载强烈的理性和观念。 因此，最后一篇中篇小说从前五张充满情感、语言丰沛的内容，变成了充满理性的内容，体现在阅读上人物都是脸谱化，情节支线过多，叙事力缺乏。 这个结局多少有些令人失望。 对于线索多、人物众多、时间跨度长、空间辐射广的乡村历史叙事来说，选择碎片化结构一开始可能是为了降低写作难度，但当你看到结局时，你会发现这种结构也造成许多问题。 最大的缺点是每个片段都是自成体系，人物的命运和剧情的发展都有阶段性的结局。 于是，推动读者阅读的力量越来越小，推动作家叙述的力量也越来越小。

事实上，从《飘》开始，读者们就已经积累了对这部佳作的期待。 这种期望是正式的：将零散的中篇小说组合成一部长篇小说是一种结构性风险。 阿莱能否将它们融合在一起达到天衣无缝的效果呢？ 还有一个内容：一个小村庄被历史包裹、被各种势力抹黑后，最终会在阿来的笔下有清晰可辨的面貌吗？ 最后是作家阿来：阿来在当代文坛独树一帜辐射三部曲，追求小说语言和历史叙事。 他不会满足于仅仅勾画一个藏族小村庄的历史。 或者说，即使它像其他本土小说一样勾勒历史，阿来最终仍然会有独特的发现。

在一次演讲中，阿来谈到批评与写作的关系时，特别强调了“写作的局限性”、情感积累的局限性、思想资源的局限性、生活经历的局限性等。在难度较大的《空山》三部曲的写作中，局限性更为明显。 与《尘埃落定》时代相比，无论是文化环境还是文学环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文学变得更加世俗，写作变得更加漫不经心，阅读变得更加功利。 《空山》三部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问世的，再结合十多年前写的《尘埃落定》的辉煌，我们或许可以观察到文学和出版发展的变化。 因此，对于《空山》三部曲来说，讨论其文化症状似乎比讨论文本本身更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