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底特律变人》和《隐形守护者》谈叙事游戏中的认知建立与选择

之前通关《底特律：变人》之后，我一直想投诉，但是找不到时间。今天正好清了《隐形守护者》，可以写一篇文章了。

将《底特律：变人》、《奇异人生》和《隐形守护者》放在一起，因为它们都是叙事游戏，玩家选择影响故事的方向。不过，我对这三款游戏的感受差异还是蛮大的。最明显的是选项。未来发展的可预见性极大地影响了我对剧情的参与感。

（以下包含3款游戏剧透）

《底特律》 之所以感觉不好，是因为它的选项有明显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倾向。 —— 只要你选择了看起来有“正确价值”的选项，最终的结果基本上都会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方向。

例如，当康纳加入仿生人叛乱并前往模型控制公司激活仿生人时，汉克前来帮忙，但被抓了。此时给你的选项和结果是：A.为了革命不救人—— 两人一起死；B.停止革命，救人——，让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回归革命。

又如康纳最终选择是否加入仿生人： A. 不，因为他会被公司初始化； B. 是的，他可能会与机器人一起获胜。

又比如卡拉要不要偷窃，马库斯要不要在基地混战中拯救同胞，康纳要不要杀人等等选择。

—— 《底特律》 大部分都充斥着这样片面的选择和结果。当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时候，久而久之我的理解就是“这个选择违背了我的良心，其结果肯定不会好，以后我一定会这么做”。还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这个选择太‘正确’了，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所以《底特律》最大的问题是：它的选项是对错题而不是选择题，缺乏“冲突”，缺乏“权衡”，缺乏“牺牲”。我只是沿着自己觉得舒服的路不断地做出选择，就在没有任何痛苦和代价的情况下成功到达了“完美结局”。在情感上，我无法感受到机器人的困境，我无法与这个游戏产生共鸣，就像我和我的女孩玩完游戏后，我们只是“哦”。

但如果它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权衡和牺牲，康纳想要激活仿生人就必须牺牲汉克，想要拯救汉克就必须牺牲自己的理想。 ——经历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最终，做出选择后，他将被一步一步引导到仿生人的困境和革命的艰辛。

麦基在《故事》中说道（是的，又是麦基）：

当一个人在压力下做出选择时，真实的性格就会显露出来。 —— 压力越大，启示越深，选择也越真实地体现角色本性。了解深层性格的唯一方法是通过他们在压力下做出的选择。压力下做出的选择将剥去角色的面具，我们将一睹他们的内心本质。结构的作用是提供越来越大的压力，迫使人物陷入越来越困难的困境，迫使他们做出越来越困难的冒险选择和行动，逐渐显露出他们的真实本性，甚至到达无意识的自我。

这就是我非常喜欢《奇异人生》的原因。它的选择常常让我很纠结，折磨着我的价值观。更痛苦的是，我永远无法预测做出艰难选择后会带来什么。就像我无法预测现实生活中每一个不起眼的选择都会像蝴蝶效应一样带来什么。

比如舞会上，他好心劝维多利亚小心内森，却反而把她推到了最终boss的怀里，好心办坏事。

对我来说最难忘的一次是校长问麦克斯凯特自杀后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就非常后悔没有告诉校长Nathan有枪（谁知道这个时候会有用）())，而且因为我不想被指责看热闹，大卫欺负凯特的时候没有拍照取证（谁知道这个时候有用()），结果只能是狠心“杰斐逊把凯特弄哭了”。结果，杰斐逊被撤销了杰出教师的称号。当时他心里很愧疚，差点就重新开始游戏了。他为自己不想受到惩罚的自私自责了很长时间。

但当杰斐逊的真面目终于被揭开时，想到这个选择，所有压抑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化为幸福，就像得到了一个大彩蛋，进一步深刻感受到了《奇异人生》的世界观设定。奇妙的蝴蝶效应把我深深地吸引到了这个世界里。

如果《底特律》的选项和结果过于确定，那么《隐形守护者》就过于不确定。

或许是为了增加游戏难度，在接下来的三章中，因选项而死亡的概率大大增加。很多时候，看似毫无意义的选择，却会导致死亡。

比如，当我被二号认定为同伴，想要劝说他们保护庄晓曼时，我明白，按照一般思维，说“她是一支可以团结的抗日力量”，可能并不成立。能够说服组织，但是为什么我会被一起杀掉呢？头问号。

又比如，陆望舒提到汪精卫和沈澜卿的时候。当萧图复述的时候，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帮鲁望树抹平事情（我觉得这两句话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他出门的时候后脑勺被斧头砍了一下。我的心里充满了问号。

游戏想要给玩家营造“风逸仙很谨慎到神经质”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一旦发展与玩家的预想相差太大，频繁卡顿，就会影响游戏的流畅体验，影响沉浸感。毕竟，每次你死亡时，都会弹出屏幕，告诉玩家“你正在玩策略游戏”。

说到培养玩家意识，《隐形守护者》中有一个情节相当有趣。第一次去冯一弦家里的时候，他问了萧图几个问题，并对队员们的真实回答给予了积极的反馈。就像培养“巴甫洛夫的狗”一样，让玩家建立“对我说实话就会得到认可”的认知。

当玩家们建立了这个认识后，风一弦抛出了最后一个致命问题“你是地下党吗？”如果玩家们不提高警惕，就会直接上当，玩家们才会真正感受到这场谍战的刺激。心理战（虽然没骗过我，但是套路太明显了……）。

延伸到影响玩家认知的游戏设计，我认为最代表作的就是《艾迪芬奇的记忆》中切鱼部分的认知设计。

游戏首先让玩家熟悉拿鱼、切鱼、扔鱼的简单步骤，然后让玩家重复这一步，直到这组动作成为不需要意识干预的身体记忆，而这种重复很快就会发生。让玩家熟悉流程。玩家感到单调、疲惫。 ——游戏设计师完全把玩家带入了刘易斯“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生活的单调”的设定。

然后刘易斯的思绪开始飘忽不定。玩家的右手依然机械地重复着切鱼的过程，但他的思绪却随着左手刘易斯的思绪开始徜徉、漂流，漂得越来越远，进入了一个更加丰富、更加精彩的世界。直到思想不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当时大家都对这个设定从手到心都印象深刻。

这让我想起@苏夜说过的话：“很多游戏设计问题基本上都是心理上的事情。”

《隐形守护者》 另一个非常有问题的设置。有些发展线会提前揭示角色的真实身份。

比如，在被二号审问之前，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是被高远要求刺杀二号的。所以，当他被“折磨”的时候，他并不需要被价值观挡住并成功选出“正确答案”。也因为我知道高远的真实身份，当他离间萧图和陆望舒的时候，我看着他装作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旁观者，别提有代入感了。

一个你已经知道答案的谜题远没有看别人回答问题那么有趣。

当然，这并不影响《隐形守护者》的品质。这仍然是一款非常精心制作的游戏。如果能在这些方面多加注意，就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另外，我发现这三款游戏有一个共同点。众所周知，在剧情游戏中，如果每一个选项都会影响剧情的发展，那么游戏的制作成本就太高了；但如果大部分选项都是无用的选项，或者导致同样的结局，就会让玩家有“被骗”的感觉。

这三款游戏都采用了“量变引发质变”的方式。通过多个选项累积影响“中间对象”进而影响剧情发展，使得选项能够产生影响而不需要很多剧情发展方向。比如最常见的性格好感度和信任度，还有《奇异人生2》之间的金钱，还有弟弟的模仿行为。

这种技术在很早期的游戏中就已经使用过，比如《仙剑》、《轩辕剑》系列的“多重结局”。很多结局都是通过计算不同人的好感度而得到的。不过，在上述三款游戏中，所有的数值都更直接地给予玩家，让玩家能够收到非常及时的选择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