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仙界小说,我飞升成仙
唯一愿意让我过夜的人是一位独居的中年寡妇。刘三火原本是村里的一个屠夫,家里也比较富裕,但此时他已经无法开锅了,眼窝也因饥饿而凹陷,眼珠子里泛着淡淡的绿光。老实说,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他们会用刀杀掉它,然后从它的样子来看做酱油馒头。突然,夜里,听到一阵响动,刘三虎的身影从窗外掠过。我悄悄跟着他走进黑暗中,看见他打开地窖,端来一大盘野菜和全麦包子。漆黑的地下室里,几只手腕骨清晰可见的小手,正在快速抓握和抽出物体,内部一片寂静,只有咀嚼的声音。我突然想起白天在村里,听说有几户人家的孩子被偷了。 “怎么了?”我突然问道,吓了他一跳。他缓缓转身。我想,如果此时有一把刀向我飞来,下一刻它就会像利剑一样将我切成碎片。但他的眼睛一到晚上就会变红,请你把我赶走,不要告诉其他人。他告诉了我可怕的真相。饥荒之年,人们把儿子当作食物。这些孩子的家人已经在讨论用孩子换食物。刘三火是个屠夫,他的家人从来没有干过活尸,所以只好向他请教。他不想把莫莫卡的孩子变成莫莫卡汤,所以他偷偷地把它藏在地下室里。难怪家里越来越空虚,他也越来越瘦。沈娇娇告诉我,这辈子不要过度使用修仙能力,以免破坏人类社会的平衡。但那天晚上,半夜,我挥舞着剑,疯狂地爬山,去最近的城镇用丹药换取食物。第二天一早,我袖里塞着乾坤匆匆赶回来,却发现刘三绪家已经着火了。地窖的门被打开了,花园里布满了人的脚印。我立即睁开法眼,向村中心人群聚集的平原走去。看到.什么?我浑身发抖。因为刘三友进入刑架时空气较少,出来时空气较多。因为“菜人”正在烧火锅,又热又香。这是因为三个孩子的头很薄,流着血。祭坛上。穿着奇装异服的魔法师们还在祭坛周围载歌载舞,歌颂着村庄的守护神,祈求为他们送来食物。从灾难发生的第一天起,家家户户就祈祷灾难能够结束。但这不是浪费吗?他们的神在九重天喝蜜玉露,吃仙果桃子。这种话神仙不会听,也不会帮忙。但诸神曾经告诉他们,这需要非常大的供品和非常大的牺牲。于是他们杀了孩子,把他们放在祭坛上,欢喜快乐。我试着挥动袖子。无数米粉从天而降。我拔出了剑,人群欢呼雀跃,有些人惊慌失措地倒在地上。沈娇娇告诉他不要杀弱者。不过,沈娇娇很快又补充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恶灵,它们不是人类,而是披着人皮。邪灵杀人的目的是惩恶扬善。用鲜血洗净了这个小世界后,安仁一言不发地将手帕递给了我。为了减少我的魔力消耗,她经常睡在我的袖子里。今天的血腥味太浓了,鬼本能把她吵醒了,她看到我浑身都是血,看上去就像修罗一样。但她信任我。于是我擦掉脸上冰冷的血迹,露出依然清澈的眼睛。我就是我,我并不沉迷于谋杀。我们救出了刘三旭和剩下的孩子。我向他解释了我的目的。他自愿跟着我,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这些孩子被安置在一些好心家庭的照顾下,他们不忍心因为同类相食的行为而牺牲自己的人民,我为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食物来度过这段困难时期。我做到了。
“但我是正义的人间皇帝!”我在位三十八年,与民息息,施政良善,赏赐贤能。我无愧于我的曾祖太宗,也无愧于天下苍生。 “皇上肯定喝得很醉了,浑黄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但他的上半身依然挺直,仿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看上去威严而威严。我向皇上告辞了。” .'' -08 我没想到住在客栈会导致人口贩卖。食物里有很多蒙古的汗药。它在一个葫芦里。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药。我们来吃吧。小睡一下。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南风亭了。我在旅途中遇到并摧毁过许多强行买卖妇女的妓院、妓院,但这还是第一次。 “我看到那些人呆在那里。我在微风中看着红灯区,有一棵柳树,我能闻到粉红色和白色的香味。”“还不错。”我悲伤地说,扔掉了我的手。手帕递给楼下的客人。“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聪明人。”“女人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处境。”我站在栏杆上,环顾四周,想知道天空是什么样子的。比如,你把那个大块头、肌肉发达、胡子拉碴的刘三虎扔到哪里去了?“我耍了个盲人计,在房间里放了一个假人。终于在厨房的柴草堆上看到了刘三虎的身影。真好,这个南风坎真是让下岗职工重新就业了。 不来刘肉铺的话,我可以玩《刀剑不老》《厨神》。正当他要动手的时候,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出现,抓住了他。我裤脚掉了,吓得差点给他了。地上躺着一个穿着仆人麻衣、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不顾死亡可不好,我按照原理施展了治疗术。 “他、嗯”,嗯啊啊啊,我听不懂这些话。 ——原来是个傻子。哑巴男子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烟灰,但他的眼睛却明亮无比。 “你叫什么名字?” ? “哑巴见我不关心裤子上的烟灰,竟敢用手指在我手掌上写下黑字:‘圣雷’。‘你被绑架了吗?’”他点点头。家在哪里?”我带你回家。他摇摇头,等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又写了两个字。 “不”。 “什么都没有?没有家?是的,天空每天都是怪物,无论皇帝如何努力,都无法反抗天空。最近,我在天空中看到了太多的痛苦,我相信,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我的表情柔和了:“你要带我走吗?”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样沟通太不方便了,我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说的话。我睁大了眼睛,好像我在看。从我的角度来看,
煤灰小人儿,眼白亮晃晃的,颇具喜感。『这是心音,只有你我能交流。你想说什么,在心里告诉我即可。』他愣了下,开始尝试。『仙人。逃了,没饭吃。』他的心音如珠落玉盘,真是有些可惜先天无法言语。我开始想该怎么办。『仙人救我,是好人。跟你走,可以吗?』我要修行,肯定照顾不上他。『不行,我要去很多地方,可能还会危险,不太方便。如果你想逃出去,我可以帮你。』『你受伤了,看来他们对你并不好。你考虑一下吧。』他还没回答我,刘三火就醒了。“千枕仙子,这是何处?”他看看我,看看小煤球,面露不解。“南风馆。我们的饭菜被下药了,我刚好顺藤摸瓜来看看怎么回事。”自上次在村里找到刘三火,我就给他身上下了保命的法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出差错。所以我也放心,经常放长线钓大鱼。“和平时一样,给那些人指点去处,让他们自己选?”刘三火挠挠头,从柴垛里爬起来。“嗯。”我准备跟他一起行动,但桑乐还可怜巴巴盯着我,我只能让安仁和瓷仙儿先跟他去。『你们,一起。对吗?』『对,他们是我的道侣,我们一同修行。』『我会干活,不添麻烦。带上我,求您。』我刚要找拒绝的理由,豆大的泪珠就从他脸上吧嗒吧嗒掉到地上。『他们打我,扒我衣服。害怕别人,仙人救我。』我联想到一些可能不太好的画面,一时间再说不出什么。于是走时,我们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人类。他洗干净脸,个子很高,模样还算清秀。他有一双会说话的讨喜丹凤眼。队伍里的道侣很快都喜欢上了他。桑乐果真如他所说,很会干活,也不添麻烦。刘三火教他做饭,他学的很快,不用多久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每每做好饭,他总将面上蒸得最糯的米饭舀给我,堆成一座白山,再死命压实。这做法像极了沈娇娇,有些久违的温馨。他给瓷仙儿把瓶子擦得雪亮,总记得按时给安仁点燃食香。我们见过了天下的春夏秋冬。我们参与了人间的风霜雨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嫉恶如仇,快意人生。让善者保持良善,让恶者悔悟赎罪。让心怀大义者得偿所愿,让无可救药者自食其果。这诸天神明祸乱的人间道,一点点被我们修正,而我们结识的千千万万人,又做了与我们相同的千千万万事。我想是时候再回合欢宗一次了。一直以来,我都和宗门用纸鹤保持着书信和传音来往。几年不见,不知道沈娇娇笑起来是不是也有小皱纹了。到那时我要在她面前站得笔直,亲口告诉她:我准备好了。去把那天外天,人上人,搅个天翻地覆。在回去途中,桑乐向我表白心迹了。我早察觉了他的心意。乡间麦穗编成的手环,坊市赶集的珠钗,月夜下的桃花酒,和烟雨季的小舟同游。这许许多多简单的瞬间,构成了青年沉默、笨拙、真诚的爱。我们这一路冒险风光不断,也曾于东海之上斩恶龙,碧落之下灭恶魂。然而爱,好似不需要来的那么轰轰烈烈。我对着他那害羞憋红的脸,假装没看到不远处树后探出的那三个八卦兮兮的脑袋。『桑乐,你也知道我要走一条怎样的路。我对你确实也有喜欢,但比起天下苍生之爱,我对男欢女爱并不看重。请你慎重考虑,我无法给你人间夫妻的恩爱生活。』我轻轻摇着折扇,给他留好退路。『我的生命属于你,那些形式我都不在乎——但我不只想用这么俗套的事实来表真心。』『我的意思是,沈千枕,我爱你为众生求道的心,爱你挥下的每一次剑,爱你为天下流的眼泪。』『人生于你,不过沧海一粟。千枕于我,乃是众生之音。』大概是和我心音交流多了,他现在组织起语言来也是巧舌如簧。『你赢了。』我无奈摆手,迎接我的是一个温暖发抖的怀抱。树后三人快扭成麻花了。就这样,我有了第五位道侣,也是唯一的伴侣。我还是继续往前走,身边多了很多人,身后也有了苍生的期许。-09我带着我的道侣们,满心欢喜地回了合欢宗。师姐师妹师兄师弟围着我转圈圈,夸我真给合欢宗长脸,居然男女老少牛鬼蛇神通吃。我沉默了。“沈娇娇呢?”他们沉默了。“你亲自去看看吧,在情嗣树那。”气氛有点诡异,但并不伤感沉重,反而有些微妙。所以我也放宽心,跟着大部队去打卡我宗热门景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沈娇娇变沈树人了。她怎么和情嗣树融合在一起了???更好的家伙,沈树人日渐圆润了。她怎么比我走之前圆了那么多圈???跟她坐那嗑瓜子唠了一下午。搞半天跟皇帝结同生契那天,九十九道天雷震撼大礼包被沈娇娇截胡了。据她所说,她屹立宗门之巅持一把大刀与天劫对峙,一道惊雷劈天盖地直指,而她从容不迫接下。“可不是嘛,剩下九十八道都是我替她挨的。”情嗣树阴阳怪气地打岔。它的声音很奇怪,沈娇娇说是机械音中的极品青受音。沈娇娇还说,情嗣树是她的系统,系统就是一个会发布任务给她做,还会给她奖励的小帮手。我问她,她的任务是什么。她眼珠子滴溜溜看我:拯救你。我:?她又颇为莫名其妙语重心长地说:没想到你已经拯救了自己。我:??她再故作深沉矫揉造作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只好搭把手,拯救这个世界了。我:???沈娇娇,我怎么感觉系统一出来,你之前那点沧桑大女主气势都变猥琐了呢?!那时沈娇娇第一次告诉我我是女主,我一本正经看着她说:“你很强大,救了很多人,有很多故事,还是合欢宗第一个修炼无情道的人,你才应该是女主角。”她只是温柔地笑:“你也可以很强大,救很多人,有很多故事,创造很多第一次——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可现在,她只会把瓜子磕得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系统当时为了替她抵挡天雷和她融合了,变成了情嗣树至尊合欢宗宗主联名纯享版,既要树光合作用也要她一天五顿,怪不得圆了不少。“你怎么既要又要的。”我抽了抽嘴角,不敢相信我闯荡江湖的时候,她是怎么尊享丝滑安度晚年的。“不重要,”沈娇娇麻溜地切换了话题,“重要的是系统告诉我,如果你想要在仙界动摇他们统治根基,必须要重塑大道法则。如果你想要重塑大道法则,必须要找齐『八不平』。如果你想要找齐『八不平』,就要找到八个命数中被神仙大道玩弄的特殊者…”道理我都懂,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套娃了。废话文学都要溢出来了。“你现在收拾一下,下山去找『八不平』吧。”她挥挥手,我像条狗。搞什么,我今天才回家。“我有五个道侣,你看能用不。”沈娇娇:?夺少?五个?!“害,怎么可能那么巧,别老想着投机取巧…”“卧.槽,这五个都是『八不平』的命格!”系统抢先一步打断沈娇娇施法。好像,是有点巧了。只是我没想到,还有更巧的。今日情嗣树不赠情嗣果,是沈娇娇口中的双休日。偏偏有个不长眼睛的凶蛮女人,不顾我师姐的阻挡闯了进来,手里还提溜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儿。“这赔钱货给你们,给我一颗那什么鬼果子,我要生男娃。”女人将小孩顺手丢在地上,粗声粗气道。在人间行侠仗义惯了,我拳头有点痒。不过这人,是怎么轻而易举进来的?不等我疑惑,系统惊呼了声:“『八不平』!那个小女孩是『八不平』!”不是…真就这么巧?女人最后还是得了个果子,尽管沈娇娇给她施了不少倒霉的咒。最后她能不能生到心心念念的男娃,就看她这辈子是行善还是作恶多咯。我蹲下看着已经自己爬起来的小姑娘,她很瘦,但不哭。“不行,年纪太小了,把她养大,给她自由吧。”我向沈娇娇讨个安排。不等一人一统回应我,小姑娘露出一个成熟稳重的表情:“我是胎穿加重生的。我已经重生了十万次了,轮年龄可以做你们太祖的N次方了。”我们:…?不管怎么说,最后我们还是达成了一致。我喜提第六位道侣。-10“还有两人。”我心里隐隐有些激动。我原以为这些年的修行,让我的道如水淡泊,如谷深邃。现在才发觉七岁那年沈娇娇为我将天撕开一条口子,露出世界狰狞真相,又教我与天作对,对我的道心影响如何深远。那日雷雨夜,孩童快意,至今已星火燎原。天下不平事,天下之人,如今敢勠力同心。“不,是一人。”沈娇娇笑了,像我幼时一样,用她满是剑茧的手去抓我的手。如今我亦有一手极好的剑茧。一招一式,不向苍生向不平。我的师父,她把我教的太好。“这条坎坷大道,千枕,我怎舍得不与你同行?”在我微微诧异的目光里,情嗣树和沈娇娇的融合体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巴掌大的树人,落在我的手心。她亦有些惊讶地开口:“I'm groot?(我是格鲁特*银河护卫队的梗)”我的师父,我的母亲,我的路标,成为了我第七位道侣。在她和系统的指示下,我去山下的林中密穴寻觅最后一位『八不平』。是了,那无名花中孕育我的人骸。她也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沈千枕。男主算一不平,女主果真也算。只是连系统都有些一头雾水:沈千枕如何在无名花中生了沈千枕?询问那位自称重生了十万次的胎穿重生者,她定定看着我,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于我有恩,于众生更甚。”给皇帝纸鹤传信,让他在皇城等待后,我与六位道侣同行至洞口。古洞深邃,被枯死的藤蔓包裹着边缘,一眼望不到尽头。“系统说,接下来的路,你可能要自己走一遭了。”沈娇娇坐在我肩上,捏了捏我已经没有婴儿肥的脸。“我可不是一个人——你们一直都在我身后。”我将她放在一旁平整的石块上,目光一一掠过我的道侣们。我有预感,此行非凡。身前是我秘密颇多的前世。身后是我所行无愧的今生。我将枯枝烂叶踩得噼里啪啦,聚着火把消失在洞穴深处。走着走着,一阵天旋地转。我稳住心神,周遭已是变了模样。原先藤蔓缠裹的石质洞壁,如今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柔和的光照亮了洞壁星罗棋布的刻画。我一路走,一路留神两侧。在我的左手边,是仙界奢靡的天宴,是绵延数十米的美菜佳肴琼浆玉酿,仙风道骨袒胸露乳的醉仙酣神。其画风像极了瓷仙儿身上的作品。色彩繁多,勾笔精细,宫廷画。在我的右手边,是血腥凄惨的悲剧,是饿殍遍地易子而食,是洪水里的浮尸,大火里的森林,是井下埋尸的青楼楚馆,是脓包腐血杀人的疟疾。每一笔都被作者重重地打凿着,刻画着,线条粗糙有力。白光离我愈近。这时我才看清,洞穴尽头两壁交汇处,立着一提宫灯的背影。那人身形与我极相似,只是更消瘦几分。她手中捏着块碎石,一笔一划刻着交汇处的壁画,虎口被石尖磨得血淋淋的,也不停下。我安静看着她继续。不知过了多久。她的作品终于完成。那些和左侧画风比起来明显粗糙许多,穿着打扮也简陋不少的小人儿,冲进了左侧的画。拿刀拿枪,拿锄头拿钢叉,拿石头拿木棍。将仙宴打砸,将神仙打杀。她不动了,静默地伫立着,留给我一个孤单,又好像有什么支撑着的背影。我指了指右侧缺胳膊少腿的小人儿尸体堆:“这是地狱吗?”她闻言,慢慢转过了身,不看我,轻柔地抚摸着那尸堆:“不,是人间。”画面的静景变成了动景,我方才还疑惑那些小人儿如何冲上仙界,这会儿就有了答案。那尸堆抖动起来,不少尸体开始向上爬动,明显叠高了不少。先前我在右侧看到的那些画中人,也从洞穴长廊跑了过来,不管活的还是死的,不断叠加在这一块。天梯。众生拼尽全力,以自身血肉性命搭成的天梯。我的心疯狂跳动着,泛我道的境界飙升。原来如此。非我无我,众生皆我。众生为梯,度我登仙。天若不公,我即翻天。重立天道,哺育众生。那人察觉到我境界不停攀升的波动,完完全全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熟悉面孔。“沈千枕,你好。”“我是,沈千枕。”我与她生得一模一样,只是她无我锋芒的战意,我无她沉静的慈悲。“我们成功了。”她终于是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11我为所有的秘密和真相预留了接纳空间,但还是被震撼住了。沈千枕将宫灯挂在洞穴凹槽里,里面静悄悄跳动着发光的,是瓷仙儿的琉璃赤子心。原来那日,救了瓷仙儿一命的瓷瓶,也是她暗中丢的。或者说,不止这些。在过去,现在和未来,她穿梭往返了十万次,尝试寻觅拯救苍生之道。第一世,如书中所言,她与帝冕和和美美。彼时她还不知晓,自己无意中都做错了多少,又助纣为虐多少次。帝冕天尊乃是仙界至高之一,与她成婚后,她亦水涨船高,从婚神殿的侍神,转为司命殿主司情缘故事之神。这一司,便是万年之久。慢慢的,那些爱恨情仇,世间疾苦,感染了她。她变得不一样了,或者说,就像书中的人物猛然觉醒了自我意识。但她发现,帝冕天尊也好,众神仙也好,仍旧一成不变,且对自己做的事情毫无愧意。她开始频繁地下界,更深入真实地了解苍生的苦难。最后的最后,她甚至组织起人鬼界,起义与仙界抗争到底。是帝冕天尊亲手诛杀了她。她这样的罪仙,是要千刀万剐,再丢下诛仙台的。无尽的坠落里。大地为她张开一条裂缝,无名的花朵包裹住她千疮百孔的尸骸。尸骸中,孕育出婴灵。书中未言明的轮回,就此开启。她保留着记忆,一次次轮回着,却被剧情所控制。长久地摸索后,她在剧情以外的世界里,一次次孤独地重复那无人知晓的尝试。她终是窥破天机一角。那是在司命殿,她偷来天道秘言。原来她的世界,是一本书。怪不得她一次次轮回,原来是总有人将第一页翻开。沈千枕以女主的气运,拼尽全力将此方世界打开一个微弱缺口,送出一缕分魂,辗转三千世界。以求破局之道。此魂洗净前尘,托生异世,名为,沈娇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三千界系统察觉此方异样,天道颠覆苍生受难,寻得沈娇娇,赠予气运变数。而那轮回十万世的小女孩,则是当初缺口乍开,从他界无意卷入。女孩命格奇诡,不忘轮回。沈千枕寻她本是想补救,不料对方对此十分满意,甚至感谢她的无意之举。“在我们阿修罗道,世世永坠阿鼻地狱。此处磨难颇丰,痛楚却少,我已修炼大成。”而这与沈千枕在天道秘言中看到的,可以重塑天道的『八不平』有惊人相似。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无数世的默默布局,铸造了站在她面前的我。“宗主为我取名千枕,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意思。”“沈娇娇为你取这个名字,想来别有用意。”我看着她,有一瞬间觉得她又像书中那个娇哀的女主角,但她早已涅磐重生,洗净明珠。我回答她,我们的情绪似是共振。“愿得一道,使千万人安枕,不复苦楚。”幻象破碎,我站立在无名花心,抱起那复生的尸骸。我终于,集齐了『八不平』。-12一晃眼,我已在仙界待了半月有余。倒不是韬光养晦,只是天道秘言中的八星合宫之日,方可重书天道。这期间月老殿可算门可罗雀。只是我没想到,琼音天女竟会来拜访我这边缘小仙。如今人皇随我上界,帝冕天尊自然还沉睡不醒。琼音则是帝冕的干女儿,代理天帝的亲妹妹。在原著中,我曾读到她与战神司辰琴瑟和鸣,谁见了不称赞好一对神仙眷侣。那是数十年后的剧情。而今司辰尚踩着安仁郡主的尸骨位归战神,琼音和他还没有“喜结连理”。“千枕仙子通晓世间情事,可有法子让司辰倾慕于我?”面前的天女粉腮含羞,此刻的小女儿情态美得含苞待放。我不着痕迹地将目光从她乌发钗裙上移开。她那一头珠翠中,最朴素那一支藕粉雕钗,乃是万千粉珠打磨而成。为向神仙祈愿来年不再有海难,沿海采珠人折了几百,才让她勉强接受供奉。这一身非凡物,哪一件不是汲了黎民百姓的髓与血?“某…先前恐怕开罪了战神。”琼音一心挂念着司辰,那日他因我拂袖而去一事,怎会不知。我故作为难,此时若是轻易答应,怕是才会让她起了疑心。琼音又寸进两步,故作亲昵扯我的衣袖:“千枕…我这事若是成了,哄司辰消消气,你就不用待在这荒凉地方了~”鱼儿上钩了。“这样啊…那烦请天女到时替某美言几句。”我压低声音,与她鬼鬼祟祟凑在一起。“真的有用?”“全修仙界谁人不知,我合欢宗圣物情嗣树,其果可让寡情之人动心。”琼音打量着我手心那红彤彤的果子,还有些犹豫。我只好再添一把火:“我宗以交合修行,唯我一人飞升…那八位道侣,就是某用计…”听到这儿,琼音脸上一下子羞红,扭捏两句就拿了果子害羞跑开。我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不齿。这样的眼神,我在神仙界已经习惯。不过谁在乎呢?过不了多久,他们就没有这高高在上蔑视万物的资本了。而后果真如我所料,琼音天女又来了月老殿几次,皆是讨要情嗣果。“司辰还有多久,才会完全爱上我?”“不久了,战神之身虽与凡人不同,但您每次也看到效果了…”她又含羞假装捶打我两下,飘飘然取了果子离开了。不久了,重写天道之日。那时候,失了最有实力的战神,你们又有多少法子来阻挡我们呢?-13八星合宫前夜,我破天荒地将八位道侣从休眠中唤醒。我们坐在几张方长凳子拼成的大桌前,嗑着瓜子聊天。天上天之上,还有一层极稀薄的天。今夜没有云雾,星河满天。我们笑着聊这些年人间的见闻,聊各自先前的生活。桑乐登天后就恢复言语能力了,只是仍不习惯说话,含笑在我旁边砸核桃喂我,默默听着我们谈天说地。聊来聊去,都离不开那天下。如今我们脚下踩着的就是天,好像天下的百姓也被神仙踩在脚底惯了。但我们知道,天下不在我们脚下,在我们肩上。系统部署着明天的计划。司命星君殿内有一八星枢,已被另一位沈千枕取天道秘言时顺走过一次。但为了避免二者并存有驳规则,需先去将现世这一份打破。八星合宫之时,我们需要开启八星枢,天道法则就会重新现世。那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它,改写它。神仙不需要睡觉,我们也注定今夜无眠。瓷仙儿找回了琉璃赤子心,此时我们几人聚在一起,又命脉相连,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就连女鬼安仁和尸骸沈千枕都像重有生机。天刚破晓,地里的庄稼人就起来舀水、喂猪,忙得脚不沾地。小贩忙着出摊,侠客忙着晨练,世界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临行前,我去跟月老树告别:“我们走了。不过你要是想看热闹,也可以来看看——你已经万年没走动了吧?”月老委屈哼哼:“浑真君说了,我万年不得走动,否则人间将有大难!”都行,反正祂被夺走的那一份,我也会还给祂的。桑乐跟在我身边,回头看了月老一眼:“万年不动?这不已经万年了。”我大摇大摆走到司命星君殿,光明正大进去了——系统昨晚说,司命是它们快穿系统的暗哨。说实话,有点吓到我了。白胡子老头将那木匣子递给我,温和地看着系统让它湮灭成灰。“是时候了,对吗?”他问我,也透过我问我身后那尸骸。十万轮回,亿年蛰伏,都化入尸骸轻轻点头的简单动作里。原来那时候拿到天道秘言,也是早有定数。世界间隙之间,八颗异星旋转着靠拢,又受互相排斥,最后环绕成间隔相仿的圆圈,不停转动着。这种情况也吸引了众神仙的注意,他们疑惑此等异象为何司命没有提前通知。而我们站立在八星之下,自然也被不明所以的神仙们叽叽喳喳围作一圈。-14十六匹天马开路,霓虹铺地,彩霞彻天。太古龙钟之音,高山流水之意,皆镶嵌在步辇之侧。代理天帝携着琼音天女赶来了,司辰也紧随其后。众神仙哗啦啦跪了一地,跟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不反差。唯有八位道侣与我,站得顶天立地。看他那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估摸着琼音拿的情嗣果都不知道使什么法子骗着他全数吃下了。“千枕,你带着你那些道侣在这做什么?”琼音有些疑惑地开口。天帝淡淡扫了她一眼,威压席卷了在场每位神仙。道行低下些的几乎又要跪下。琼音自觉天女身份不该与我这等下仙多嘴,福了福身低头退至司辰身侧。“你就是天帝?”我开了那天天不离手的折扇,掩嘴笑笑。这等轻慢的态度显然触了他的逆鳞,他微微动广袖,一阵罡风便朝我扫来。我不至于轻慢,持扇挡下,又巧妙将力还了回去。因他有法罩护身,那风刃弹了一圈,割下了某不知名神仙的半边美髯。“何方宵小,在此放肆。”天帝开口,声如洪钟,蕴含雷霆之威。不等我开口,一旁的战神司辰就轻蔑道:“合欢宗的妖女,沈千枕,当初上界便性情放肆不懂规矩。”“跪下。”天帝此语,已含言灵法则。这就是那些神呀仙呀,官大一级压死人,动不动就要人像狗一样匍匐着摇尾乞怜。我身侧,人皇疑惑发问:“为何要跪?”只这一句,法则之力消弭开来。天帝并未看他,大概在这位至高上位者眼中,与我这样的贱仙多说两句都降了身份。他以为我是有什么法器机遇,抵了这言灵一击。“吾乃天子,为何不跪。”他再次发动法则。“吾乃天子,为何不跪。”人皇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方圆千里,九重天内,众仙匍匐。连同那宝相庄严的天帝,也因骨子里的命令感而不得不服从。人界贤帝,帝冕分魂,岂是一个代掌权柄狐假虎威的天帝能比拟的。众神仙面露诧异,第一次正眼看向我那位华冠高束,已有白发的道侣。“这难道是…帝冕天尊转世?怎会在此…”窃窃私语声中,代理天帝支起身子,面上已有薄怒之色。“诸仙卿莫要胡言,天尊仍在凡间历劫,此为妖女沈千枕祸乱天宫之计!谁愿上前诛杀这假冒妖孽,朕许之为琼音天女之夫。”琼音闻言,猛地抬头望向怒火中的天帝。她的亲哥哥,就这样把她当做一样论功行赏的筹码物件赏了出去?她心乱如麻,求助的目光投向战神。司辰也果真不负所托,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上前几步:“战神司辰愿效犬马之劳,斩杀妖孽众人,以求天女垂青。”太好了,等的就是你。他一个漂亮的瞬移,剑花龙游蛇舞探上前来。然后僵直在原地,不得动弹,活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噗呲”一声,一只利爪穿透了他的胸膛,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夫君,这些年可有思念安仁?”女鬼飘在他的身后,语气温柔,手上却用力搅动着挖出那黑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沈娇娇+系统plus版小树人打了一个响指,战神的身体马上湮灭干净:“灭霸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琼音惊呼着瘫软在地,众仙家也乱作一团。就在他们准备扑上前来之时,瓷仙儿一晃身形,站到了八星之一对应的位置:“画好了。”地面之上,已有按天道秘言所绘的繁复阵法,遥与天上八星对应。-15『天命之阴,观苦生慈悲。』尸骸沈千枕,入阵。『天命之阳,统御行恩威。』帝冕转世人皇,入阵。『剖心断情,大彻大悟魂。』女鬼安仁郡主,入阵。『十万磨折,阿修罗道成。』阿修罗女,入阵。『俗子凡胎,至善舍己身。』屠夫刘三火,入阵。『冰肌玉骨,琉璃赤子心。』堕仙瓷仙儿,入阵。『五弊取一,身残境界满。』吾夫桑乐,入阵。『异世神魂,一点妙机缘。』吾师沈娇娇,入阵。“某自人间,取『八不平』。烦请天道,奉上天机。”我立于阵眼,白衣猎猎。刹时八星合宫,天地变色。我登仙之日,为假报修为,硬生生压低境界,捱过九十九道通天雷。彼是皮焦肉绽,魂骨分离。如今一道法则洪雷,合上任天道法则之威灵,怒斥而下。我一扇庇之。“吾道泛我,吾师苍生,此乃天下正道。”我那扇中,万千光华流泻。黎民的血泪,苍生的抗争,我数年来踏遍每一处河山采来愿景,人间此刻处处是八星合宫后按我们指示而立的苍生法坛。我隐隐能看到最大那处法坛,竟是人皇拿帝王九鼎所铸。亦有亿万香火,不饲神灵饲苍生,点于庙堂之高,点于江湖之远。洪雷过后,天间裂缝刺出一道彩光,照在阵法之上。我的苍生图法扇,被一股奇异的力道吸入裂缝,化入天道。可那裂缝仍未合上。众神仙原先的法则神力被收归天道,天帝如一只战败的犬,狼狈瘫坐着。但他很快找到了精神胜利法,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天道经过一次法则更迭,又残缺了!哈哈哈哈哈哈!除了那传说中的浑真君,谁也补不上天!再过几百年,你口中的天下苍生也会全部完蛋…”我足尖点地落到他面前,声音难掩颤抖:“…你说什么?”沈娇娇和系统也是满头大汗:“任务提示里面没说过这一条啊!”唯有桑乐还站在那阵法中,远远看向我,目光深深,有如诀别。『千枕,佑你泛我,佑你苍生。』他无物而登阶,衣袂飘飘然,身形开始崩解。“浑真君!”我对着那淡然一点背影大喊。他回身,微微颔首。“某愿与君,共铸天道!”劝人赴死,非我沈千枕之道。身寄天下,方我少年时宏图。我凌空三两步,与他并肩而行。我名千枕,我道泛我。这一日,我终如少时宏愿,将天下还给天下苍生。(正文完)-番外我醒来时,世界已变了模样。处处是高楼林立,夜夜有灯红酒绿。因我们当初重塑天道,众神仙重入轮回道,修仙界不久也凋敝。此方世界无神,建设共产主义。沈娇娇恢复了人身,摇身一变,做了腰缠万贯的暴发户。她喂了两口水给我,欣喜又无语:“千枕,你俩当时走那么快干嘛,系统说了它可以用能量补齐天道。”“…?”下次你们说话可以及时一点吗。桑乐比我醒的更早,已经融入了现代社会,接到沈娇娇电话后急忙赶了回来。“浑真君?”我有意调侃他,却被一把抱入怀中。房门口立刻出现三个八卦的小脑袋,一如当年桑乐向我告白之时。我的老道侣,安仁,刘三火,瓷仙儿。我问他们人皇呢,答曰:已成霸道总裁,忙于跨国业务中。又问他们阿修罗道小女孩和尸骸沈千枕呢,答曰:一个上学,一个化形接他放学。再问系统如今何在,众人指向我床边窗台两株蹦蹦跳跳盆栽:一株是系统,一株是月老。当年我与桑乐离去之后,月老重新获得了被众神仙夺走的法则——因缘。是了,一直都是因缘,不仅仅是姻缘。也是凭着这层法则联系,系统才顺藤摸瓜在天道意识里面找回我和桑乐。我谢过月老与系统,不由感叹命运精彩。有些突发奇想,想去接阿修罗放学——不知道那么多岁还去读小学,是怎样一种体验。于是我与桑乐在校门口和化作慈母的尸骸相认,一同等阿修罗。不多时,小女孩跟一个小男孩一同追逐打闹着跑了出来。看来她融入社会也非常成功。慢着,这小男孩气息好熟悉。司命星君那个老头子???我再次感叹缘分奇妙。慈母皮肤的尸骸翻到了阿修罗揉到书包底的不及格数学试卷,神态一秒慈母变厉鬼。我看着阿修罗哇哇大叫着狂奔,身后追着狂暴状态的老母。多美好的一幕。这世间再无神明,苍生都有自己的道要走。(完)文章和图片均来源于网络,如侵权,请私信我删除,谢谢!